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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妖的绝唱》章十七 尾声与生命赞歌

2023-08-12 10:49:30 来源:哔哩哔哩

很多时候,一个独立个体存活下去只需要目标。


(资料图片)

或许很大,统一世界赤色寰宇;或许很小,每日一餐顿顿不重。

我们生活着,总是有这样的目标。

我们为了目标前进,为了目标付出,在这交互的过程中赋予自己“人生的意义”,创造自己“人生的价值”。

就像花开为了花落,花落为了结果,结果为了繁衍。

对于我来说,能在短暂人生中行走到现在,无外乎求知。

我渴求新知,我追逐未知。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追逐它们,那一定是我失去了奔跑的能力。

我无法想象到这个目标达成的那一天。

但我可以感受到目标完成后是什么滋味。

无助。

迷茫。

以及令人发狂的空虚。

我看着温润灯光落在路西菲尔的脸上,收回自己的思索。

她在这里已经呆滞地坐了半个钟头,期间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该换过自己的姿势。

我把她一路牵到教堂的过程中也是这样,一个失去灵魂的大号玩偶。

但其实我并不能断定这就是她达成自己目的后的表现,因为在刚刚结束的战斗环节中,她的强力控制在精神上应该是有不小的损耗。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白雾子想让我们三人明白的“神秘”,大抵就是这些。

而且很可能需要以“理智”,我姑且这么认为吧,需要消耗这种东西,或者说,对于“神秘”了解的过多,会造成个体对于周边事物的认知出现严重误差,造成各类精神疾病。

这只是猜测之一,而其他更多的思考不方便现在进行。

原因?

自然是累了。

我现在没有任何兴趣去继续考虑这些,我需要的是一次安稳的睡眠。

在路上维持高度紧张状态度过了一个下午,然后又经历一番诡异的战斗,最后协助贞德处理史特拉神父的伤势,还有尚处于昏迷状态的艾因和老板娘……我没有直接躺在路西菲尔腿上睡觉就算不错了,哪还有其他精力。

但现在想要休息也大抵是不可能了。

我把被海水浸湿了的上衣脱掉,不得不说,早上为了方便穿的运动内衣,这时候是真有方便的作用。

虽然说除了卢卡和迹这里没有异性。

“内室有淋浴间,教堂里也还有备用的衣服。”

贞德看了看我的动作,好心提醒我。

“没什么,运动房里面都这样,我打算直接等着回去再清洁了。”

我点了点似乎恢复了一点精神路西菲尔的脸颊。

“热水会让我昏昏欲睡,倒是她……你要去洗澡吗,路西菲尔?”

“……不了。”

她终于做出了回应,但声音的低沉将疲惫展露的一览无遗,甚至只是看了我戳她脸的手指一眼,连举手挡开都不想做。

“好吧,那接下来就是等待切塞的时间,但愿我……”

“但愿你不会睡着?”

侧门打开的吱呀和切塞的声音一起出现,给沉闷的环境带来一点新鲜的空气。

同时灌入的还有海风,在冰凉的刺激下我的意识瞬时摆脱了昏昏沉沉的状态。

“你可让我们好等啊,艾……切塞。”

卢卡往长凳的一边挤了挤,让出一个空位。

“坐,今晚简短谈一谈后面的事情。”

我打了个哈欠。

现在我和路西菲尔还有贞德三人在一条长凳,而对面则是卢卡,迹和切塞。

“所以,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我率先抛出问题,速战速决然后回去睡觉才是最好的结局方式。

“对你们来说,确实如此。”

切塞脱下自己的警服外套,又顺手扯掉领带。

“我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而这些……都是属于镇长的责任与义务了。”

“对我们来说?”

卢卡对于切塞指代的主体表示不解。

“你们本来就是彻彻底底的局外人,和这里的一切此前没有任何关联,所以,处理掉能威胁到你们生命安全的因素就是终局。”

“这个镇子里需要有人为今晚的事情做出解释,而官方的身份和当地的权威又不可或缺。”

他指了指自己的警徽。

“她们呢?”

我用眼神示意了在我两边的贞德和路西菲尔,而切塞只是耸了耸肩膀,没有说话。

最先开口的是贞德。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们带我离开这里。”

哦,对,我还忘了这个谜团,贞德。

在一瞬间,除了她的名字之外,还有一个名字也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如果说贞德和这起事件有什么关系,从我目前的角度只能发现她是一个神秘的修女。

但是,前镇长,他叫:雅克·达克。

一种诡异的既视感出现了。

“因为你父亲?”

我尝试着问了一句,却没想到引来了贞德的复杂目光。

“我推测的……达克小姐。”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承认。

“是的,因为我父亲。”

“雅克·达克,之前是这里的镇长。”

“十五年前因为勾结邪教作祟,被私刑处死。”

我皱了皱眉头,因为她说出来的情报和我从医生那里得到的有些出入。

医生的视角里,丹尼尔是勾结众人处死了雅克……不,并不冲突。

我再次看向切塞的时候,他的面色却显得无比轻松,示意我继续听下去。

“贞德小姐,你说自己的父亲勾结邪教徒?”

卢卡帮我问出了我想的问题。

“这一点……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他从前是一个有高等学历和优良素养的人。”

贞德带着面纱,我无法了解她的表情。

“他是一个书籍收藏爱好者,镇子上中学的图书馆,里面大部分馆藏都是他捐赠的,还有家里从前的图书室。”

“但,自从他不知道如何买来一本老书之后,精神状况就开始变得糟糕,一些裹着黑袍的人时常出入家里。”

“他最后的时间是疯癫的,被丹尼尔杀死,我也被史特拉神父收养。”

“我曾想过向丹尼尔复仇,那些黑袍人几天前也接触过我……他们说整个镇子,值得一场复仇。”

“你答应了?”

“当然没有,但他们的蛊惑让我动心,如果不是今晚……”

贞德顿了顿,看了眼史特拉神父。

“总之,丹尼尔已死,我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但,我需要等史特拉神父恢复一段时间。”

她站起来对我们行了一礼。

“我没有意见。”

我点了点头,把目光移向同伴。

“带个可爱的小姑娘继续旅行挺棒的,我没有意见。”

卢卡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迹则是点了点头,然后转换了话题。

“那么,书的下落呢?”

贞德指了指切塞,而切塞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加了三把锁的金属盒子。

“你想要的话就给你吧,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他把盒子和三把钥匙一起递给了迹。

“上面的人不会查?”

他这样轻易送出一个重要物品的行为让我觉得有些梦幻。

“我在这里的汇报是群体性癔症还有邪教作祟,准备谋划恐怖袭击,这种东西,不在范围内。”

切塞挑了挑眉。

“而且……我相信你们并不是突发奇想要来这里的吧,你们背后的推手,一定有处理它的能力。”

“这种东西直接交由专业人员处理,比通过臃肿的官僚机构方便,而且我从未在机构里了解过相关处理方案,哪怕我就是负责这块的调查员。”

在说这些内容的时候他的表情尤为无奈,但敏锐的思维依旧值得人警惕。

“好吧……那么,贞德小姐的问题结束。”

“现在是……路西菲尔。”

我看向她。

“你的打算?”

“我会继续寻找我母亲的同类,没了。”

恢复了不少的她说话也有了之前的感觉,虽然还是给人以虚弱感,她也没有把我推开,只是让我继续靠着。

“不打算继续和你的家庭在一起?”

“没必要,除了歌莉娅,谁都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而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歌莉娅?”

突然冒出来的人名让我一时找不着北,最后还是切塞给出回答。

“本杰明现在的妻子。”

我点了点头。

“那好,既然你也决定脱离,我倒是有一个适合你的去处。”

路西菲尔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光影雕刻出的容颜一时让我有奇异的感觉。

心跳慢了半拍?

而到了嘴边的话也是转了个弯。

“你的目的是寻找你母亲的同类,但我想……你应该还没有高中毕业吧。”

“我认识一位旅行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应该也已经不算是普通人了,只不过我暂时没法确认她现在属于什么类别。”

“我想,她的身份和人脉,还有各种学识,应该可以在你羽翼丰满前给你一些帮助。”

“毕竟就是我也可以让你差一点翻车,不是吗?”

其实我原本的想法就是直接带她去阿拉斯加,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拆分开,先说原因,再打算加上我的条件。

“我想这与你的知识水平并无关系,你对那些神秘之事的研究也远弱于我……”

“不过,随便吧,正好我也没有见过其他非人者。”

路西菲尔点了点头,用依旧平淡的语调回应了我,但。

她真的平静吗?

我看未必,原本柔软的身躯变得有些僵硬,手臂的肌肉绷紧,大抵是攥起了拳头。

在我靠在她身上的情况下,强装镇定并不是有效的伪装,这只能揭示她的青少年心性——好事,没有多少扭曲。

我也需要压制住心头忽然爆出的喜悦,不让“计划通”表露出来,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好,在那之前,你也需要和我们一起行动,我会带你去找她。”

我向她伸出手。

“在去阿拉斯加之前,我们需要解决你的身份问题,所以你需要和我去伦敦一段时间,长则几个月,短则几星期。”

她没有说话,默默握住我的手摇了摇。

最主要的去向问题在这里都解决了,那么最后,我看向了切塞。

“既然后续去向都定了,我们可以来说一说这些事件的来龙去脉了,我觉得你一定有很多话要说罢,切塞?”

“我倒是没有那么多来龙去脉,我只是打算把丹尼尔之前做过的事再做一遍而已。”

他忽然看了看我们。

“首先,现在可以告诉你们我怕你们误解的角色了。”

他拍了拍自己放枪的部位。

“我管它叫‘霜之哀伤’。”

“后面我就不说了。”

他又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根试管。

“这是当年的病毒的样本,我留了几份,混入食物中就可以使用。”

“不过因为你们的奇怪举动,现在倒是用不上了。”

“原本医生会‘及时’的研制出解药,艾登会帮我扩散舆论,然后,丹尼尔虽然会魔法,但他应该也做不到在整个村子的愤怒中逃脱?”

“我需要一份。”

我摊了摊手

“这东西我有途径去研究。”

我把之前用来骗医生的证件拿出来,露出上面的盾徽标识。

“你可以相信我的……啊?”

我看着切塞的表情逐渐变得玩味起来,然后他也拿出了一本一模一样的证件。

学着我的样子,露出了盾徽的那一部分。

“真巧,没想到我们还是校友。”

“我早该知道的……”

我扶了扶额头。

“你的问题等我们回校再谈。”

我干脆直接躺倒在了路西菲尔的腿上,示意自己没有其他想法了。

“一切——结束——”

卢卡干脆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一旁把装备全都背到自己的背上。

迹和切塞也都站了起来,收拾自己的东西。

“所以我们明天就要走?”

贞德起身去查看史特拉神父的情况,然后转头问我。

“不。”

我很干脆地回应了她。

“至少一周,我们的假期,可才刚刚开始啊。”

“此外还有一些工作,我相信我的两位同伴也会乐意在惊险的开胃菜之后享受度假时光的。”

“你说是吧,镇长先生?”

“我没意见,丹尼尔的小金库暂时不会出现在调查报告里。”

他会心一笑,披上了自己的外套。

我们一起走出了教堂。

海风依旧在吹拂,而群星被月的光辉遮蔽。

清冷但澄澈的流水中,海浪温和,亲吻大地,卷走尘埃。

我似乎又听见了那虚幻的歌声。

风从崖间游荡而过,波涛起伏。

海峡间至今仍回响她的歌声。

我忽然明白,那所谓歌声如果说是一只海妖的绝唱,那绝非是临死的哀鸣。

而是对一切尚生之物的最后礼赞。

是母亲对女儿的吻别。

我看了看路西菲尔。

她在风中飘摇。

她在歌中解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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